马笑为“伶界大王”画精神之像
谭孝曾
如雷贯耳的“伶界大王”
无论是那幅《同光十三绝》,还是第一部电影《定军山》的老照片,谭鑫培留给后人的多是舞台形象。他在舞台形象之外的面目其实并不清晰,《谭鑫培1902—1908》则为“伶界大王”画了一幅精神之像。“一个立体的形象都在这六年里集中呈现。穿着戏服的谭鑫培在台上亮相的一瞬,身上所蕴含的人生阅历和底蕴精神,某种程度上也展现出那个时代多数梨园人的群像和境遇。”马笑表示。
为自己争取到首唱谭腔的机会
京剧演员出身的马笑,如今已是角色上身,压力大到睡不好觉。“正因为我是京剧演员出身,对于这位被称为‘国剧宗师’的谭派创始人在京剧人心中的分量,再清楚不过。”对于这个在京剧人眼中能有机会出演便此生无憾的角色,马笑也有着自己身为教师所擅长的点睛式总结:要勇于给自己设置难点,再把难点转化为亮点。于是,练习谭派唱腔、身段,查阅大量资料,丰富自己对角色的认知,“我是以敬畏之心神交我敬仰的国剧之神,以虔诚之心塑造我理解的谭派之尊。”
此前没有学过谭派戏的马笑,清楚地知道自己还达不到演绎流派的程度。但多年来他在学校内外的一些戏曲文化讲授中,常常涉及谭鑫培的表演艺术,对谭派剧目和谭派唱腔的特点有一定积累,也有着自己的认知。但此次是他真正“唱”谭派唱腔的第一次。“剧中有《四郎探母·见娘》的唱段,要穿上扮上,自己深感难度之大。但我还是向谭孝曾老师和王永庆导演争取到自己唱的机会,在台上向梨园师友和观众展示自己话剧、戏曲两方面能力的同时,更是展示谭鑫培的‘文武兼备’。”
六年人生高光浓缩“气节”二字
《谭鑫培1902—1908》,如此横断面,对于谭鑫培的艺术与人生又意味着怎样的六年?据马笑介绍,全剧的历史节点选在1902—1908年,如此年代背景与
虽是一界名伶,但谭鑫培却身系国运,剧中有史实更有演绎,触及很多真实的历史背景,可在马笑看来,全剧最想表达的其实是“气节”,梨园人敢作敢为,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气节。“从程长庚到谭鑫培,再到梅兰芳等等前辈大家,梨园人在特殊的背景里虽然地位低下,但位卑不忘忧国,富居不忘济民,这些梨园佳话传承至今。实际上,在整个创作过程中,我通过对谭鑫培的塑造,也同时塑造着自己的精神长相。记得曹禺先生曾说,什么是好戏?不是现场观众热烈的掌声,不是观众感动的泪水,而是观众走出剧场时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思考社会,思考人生,思考命运。而这出戏,我们希望观众能感受到舞台呈现之外更深沉的情感和精神传达。”
话剧台词与戏曲念白融成自己的“这一个”
至于用来定义这出戏的“自由体戏剧”,从学术概念上,马笑是在2010年读戏曲导演研究生期间初次接触到的,那时他就曾主演了王永庆导演的自由体戏剧《查无此人》。“所谓自由体戏剧,其核心是意象自由,由‘意’取‘象’,立‘象’尽‘意’,这恰恰是由戏曲艺术的美学精神延伸出来的。以戏曲擅长的手法追求时间和空间上的无限自由,演员以生活逻辑为基础,徜徉在戏剧逻辑的假定性中,做到‘万物皆为我用’。”对于马笑而言,中专学京剧表演,本科学话剧表演,研究生学戏曲导演,毕业后又在国戏任教,于是在饰演谭鑫培时,他将话剧的台词与戏曲的念白相结合,形成了属于自己的“这一个”。
这些年在教学之余,马笑做导演和编剧的时候更多一些,但每年还是要保证作为“演员”的舞台实践机会。“做演员时,我不太会在排练现场提出自己在导演方面的想法,因为在这个戏中我的身份是演员,一切都以编剧和导演的创作意图为基础。哪怕是在某些地方有了与导演不一样的想法,我会在台上以角色的方式呈现给导演看,请导演定夺。
王永庆导演非常了解剧组演员的艺术阅历,像慈禧的扮演者郑子茹、戒台寺方丈的扮演者刘大可、李莲英的扮演者钮永庆,他们都是具有导演思维的演员,因此剧组遵循的是‘导演主导下的演员中心制’原则,给了演员极大的创作空间。
框架搭好进入连排阶段,剧组邀请谭门第六代传人谭孝曾以及夫人阎桂祥走进排练场观看重点场次的片段连排,接受“检验”。那一次,马笑的表演格外小心,虽然提前在各方面做了精心准备,以确保稳定发挥,但还是从未有过的紧张。“正所谓‘不怕万人瞧,就怕一人看’,更何况是与当今谭派掌门面对面。两位老师给予整个剧组排练充分肯定之外,还针对我的表现提出了很多细节上的建议,比如说话的声音力度、身上的劲头儿感觉、与剧中其他人物关系的尺度拿捏等等,说得非常细致专业。我不敢听表扬,在正式演出前能得到指导甚至是批评,对于我才是真正的关爱。”文/本报记者郭佳
统筹/刘江华
摄影/本报记者王晓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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